黄家屯文教办,根据上级教育机构改革精神,经核实编制超编一个人,有一个人要被裁减下去,到下属学校第一线任教。 常言道: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,现在的孩子不好管理,在上面自由自在地轻闲熟了,待遇也比下面高,没有一个愿意下去和孩子们打交道。 裁员这项工作有时限性,时间是半个月,文教办周主任立即主持召开了全员会议,会上宣读了上级关于教育机构改革的文件精神,然后慢条斯理地说:“文教办的工作,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教育机构改革,这次人员精简,经核实编制,咱们文教办多了一个人,在座的都是我的左膀右臂,手心手背都是肉,谁下去,我也舍不得,不过,大势所趋,不久的将来要有一个人离开文教办,希望每个人都有个思想准备,在哪里工作都是为教育事业做奉献,只是分工不同,不过,忍痛割爱也得办,会后,我要根据每个人平时的工作能力,业务水平,工作态度,敬业精神排一下队。下i面大家畅所欲言,都谈谈对这次机构改革的认识。 会场一片沉默,没有一个人抢先发言,说明没有一个人愿意到下边去,周主任见没有人发言,就打破僵局,说:“没有人发言就算了,大家回去以后,对这次教育改革有什么认识,写成书面材料交到我的办公室,散会。” 离开会议室,人们仨一群俩一伙的聚到一起,开始悄悄地议论起来,你一言我一语,把文教办的人掂量了一遍,觉的每一个人都有危机感,只有负责进修工作的小杜,虽然工作能力一般,谁下去小杜也下不去,理由很简单,他舅吴大虎是主管文教卫生工作的副县长,就这茬子周主任敢惹?平时小杜工作多散漫,周主任一只眼争着一只眼闭着,官大一级压死人,谁放着河水不洗船,周主任也怕得罪了上司,丢了乌纱帽,这次文教办裁减人员,谁下去,小杜也下不去。 教研员小李说:“大权掌握在周主任一个人手里,这次裁员谁下去,周主任说了算,不行咱们都贿赂贿赂周主任,不花钱,都有危机感。” 管档案的小赵摇了摇头说:“我看未必,咱们都送,到最后也得下去一个,不送也得下去一个,我看,谁送的多,谁就排到前头,咱们就别互相争了,争来争去笑到最后的是周主任,就听天由命吧!” 再说周主任回家后,眉飞色舞地跟老婆说:“这一人事变动裁员,人们都沉不住气了,本人又是一个小丰收,这次,少说也得收他二十万。” 事情过去一个多星期了,裁员工作没有一点儿动静,裁员的事一天不公开,大伙心里总是嘀嘀咕咕地不踏实,聚在一起闲唠嗑,周主任大会小会又开了几次,都是重点说裁员的事,还分别单独谈过话,锣鼓听声说话听音,周主任是有意点化,真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,谁下去,盖着就是不升包,到底周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这事不言而喻。 在人们的等待和观望中,最后的期限到了,周主任不得不召开会议宣布:“即日起,小杜调离教办室。”裁员结果一公开,人们到是没什么,可是,周主任却一脸的不高兴。 这天,我陪同周主任到下面学校检查工作,见周主任坐在车里闭目不语,就故意贸然问了一句:“这次裁员,没想到竟然把小杜裁下去了?” 周主任睁开眼瞅着窗外不屑一顾地说:“不是下去是升了,人家草帽子底下——有人,小杜改行去了县委办公室。” 我脱口而出:“小杜改行去县委办公室,我们早就知道。” “你们早知道?听谁说的?”周主任为之一振来了精神。 我说:“在一次聚会上,小杜喝得多了一点,把他要跳巢的事当众全都秃噜了,小杜的事文教办的人几乎都知道,小杜一走编制正好,文教办就不用往下裁人了,开始,我们还以为小杜说着玩呢。” “阿……阿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”然后,周主任无奈地‘嗐’了一声,一脸的惊愕。 我故意问:“主任,怎么了?” “没事,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”周主任无精打采地说。 人们都明白,小杜的一句话,让周主任少收了二十万。 (责任编辑:明少) |